王经在一旁笑道:“函谷关山路崎岖难行,大雨之后,运粮极为不便,刘封此番求战心切,明日便叫他得偿所愿。”
夏侯楙撇嘴一笑,沉声道:“刘封屡战屡胜,鲜有败绩,此番吾等撤兵,他定时猜测本将得知虎牢关失守之事,自不会怀疑。”
王经点头笑道:“此番若能重创蜀军,不仅将军威名大增,那敬贤院中,恐怕也会将将军列为首位之人。”
“嘿嘿,敬贤院么?”夏侯楙想到刘封设置的敬贤院,不由摩挲着下巴冷笑道,“本将依然不屑一顾了。”
王经岂能不明白夏侯威的心思,笑道:“将军名扬天下,若能担任大将军之职,又岂能是小小的敬贤院所能屈尊的?”
夏侯楙顾盼左右,见傅玄等人都在城中忙着准备木桩草人,咬牙沉声道:“且先叫刘封得意两日,本将也要叫他尝尝,绝望的滋味!”
就在此时,对岸鼓声响起,蜀军已经准备就绪,开始作势攻打土墙,同时有数队兵马严阵以待,遥遥对着四座石桥。不得不说,蜀军的投石车如今威力十分巨大,即便是隔着洛水,也能将石块抛到土墙上来,虽然数量并不算多,但夏侯楙还是不想冒险,叫曹泰督军防守,自己则下墙巡
视去了。
除了投石车的压制之外,还有高高架起的井阑,比之城墙还要高积分的井阑,如同高耸的箭楼一般,站立上面的士兵,将土墙以内魏军的情形看在眼里。
傅玄发现这一点之后,马上夏侯威躲在帐中行事,千万不能被蜀军看出破绽来。
每个井阑之上,能站立十名弓箭手,神射营的精锐来到井阑上,几乎是箭无虚发,在赵广的指挥下,指哪打哪,虽然不到一百人,却杀得魏军心惊胆战,不时躲避。不过魏军的投石车也不简单,经过刘晔的几番改良之后,非但能够一次释放数块大石,射程也增加了不少,加之又是架在土墙之上,双方投石车的射程几乎都差不多,互
有来往。
在投石车和井阑的压制之下,蜀军弓箭手和步兵逼近洛水岸边,对石桥发起了进攻,每一座石桥附近,都有魏军严密防守,一旦蜀军靠近,便是密集的箭雨发射。魏军的弓箭手虽然不如赵广挑选出来的神射营精锐那般射程极远,但到了近前的时候,杀伤力还是极大,几次试探性进攻之后,蜀军暂时停歇,只用井阑和投石车发动进
攻,等待时机。
饶是如此,神射营还是对守军造成了极大的压力,每时每刻都有人发出惨叫,不是受伤就是当场毙命,魏军有奈何不得,只好小心拿着盾牌防守。
赵广的震天弓更是威力极大,专门瞄准了守将,连曹泰都几次差点受伤,只要紧盯着赵广,不敢有丝毫大意。
终于坚持到第二日晚上,后半夜的时候,天黑如墨,撤兵的命令传下来的时候,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,再也不用面对那些可怕的弓箭手了。秋冬后半月,月亮早早便落山,繁星点点,天黑如墨,除了城头上的火光,远处看不到任何景物,陈骞将早就准备好的草人木桩名人搬到土墙上,留下一串整齐的火把,
夏侯楙传令三军,收拾行装,退出了坚守一月的城池。虽然只是临时修葺的城池,但要离开的时候,夏侯楙还是感慨不已,走出辕门之外,感觉到迎面而来的夜风,长长舒了一口气,扭头望向漆黑的西方夜空,眼中闪过狠厉之色。@B